迟子建对《蚊烟中的往事》的阅读回答
原文如下:
?蚊烟往事
如果是夏天,如果火红的云朵又把西边的天空染红了,我们喜欢把餐桌放在院子里吃晚饭。当然这个时候还是要在笼子里熏蚊子,因为晚上蚊子很活跃。
笼蚊烟其实很简单。先用一根干树枝引火,让它烧一会儿,然后迅速拿来一捆艾草,把它们均匀地摊开,压在火上。这时,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蚊子似乎不习惯这种香烟,远远地避开了。我们可以轻松地吃晚餐。
这种面对绿色菜园和美丽晚景的晚餐是独一无二的。餐桌上一般会有一碗酱,是家里做的。每年二月二龙抬头,寒风还在肆虐的时候,做酱的工作就开始了。家庭主妇将大豆煮熟,捣碎,彻底冷却,揉成砖块的形状,用报纸一层一层包好,放好。过了清明节,这种酱自然就干了。把上面的脆报纸撕下来,掰开,放进酱缸里,加水加盐,酱就开始发酵了。酱喜欢阳光,所以大多数人要么把酱坛子放在窗前,要么放在菜园中间,这是接受阳光最多的地方。阳光和风真是好东西。没过多久,酱就变色了,从淡黄色变成乳黄色,直到金黄色,酱料自然融合均匀,香味隐隐飘出。一些贪婪的人受不了它的诱惑,在它充分发酵之前就把它吃掉了。夏天的饭桌上,占主导地位的是酱。那些酱菜有两个来源:野地和菜园。野菜自然是野菜,比如叶菜、野鸡臂、水芹菜、鸭嘴、老桑、蒿芽。野菜一般都是用开水烫一下,让它们在开水里打滚,捞出来,用凉水拉出来,晾干后再吃。野菜中,我最喜欢的是老桑,所以在采摘野菜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大面积的芹菜和鸭嘴,所以我还是会绕过它们,去寻找老桑。很多人不喜欢吃老桑葚,说它有一股怪味,像药,但我更喜欢。因为酱,你会有采摘野菜的乐趣。你可以公然提着篮子出门,说你在摘野菜。你愿意在河边逗留片刻,看着柔软的云朵浸在水中。没人知道;你愿意偷偷在山里摘些浆果吃,大人还不知道;反正篮子里有好几种野菜,你可以放心地踏进家门。但是野菜是季节性的。在春天和初夏吃它们是可以的。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他们老了,柴了,不堪忍受。这个时候,是园子里的蔬菜端上了饭桌上的酱碗。洋葱、黄瓜、菠菜、生菜、香菜、大白菜登场。园子里的蔬菜适合生吃,用清水洗干净就行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这个人拿一个洋葱,那个人拿一个菠菜,另一个人可能会卷一把欧芹。大家把这些青菜放进酱碗里,激情地吃着。此时,蚊烟静静地飘在空中,晚霞静静地落下,天空越来越暗。每个人的脸上都会露出那种心满意足的平和表情。
我最喜欢的酱是炸鱼酱。鱼来自草地上的水泡。水泡里有鲫鱼,柳根,头鱼。我父亲用柳条杆给我做了一根鱼竿。虽然不走直线,但是毫不含糊的抓鱼。和河里的鱼不一样,水泡里的鱼都是小鱼,而且因为是死水,鱼有土腥味,一定不能清蒸混汤,只能用强调料炒。我钓的鱼基本都是用骨头剁成泥,用一碗黄酱舀起来,用鱼露炸。只要饭桌上有一碗鱼露,园子里的菜就遭殃了。一盆青菜往往不够。再拉一个锅可能还不够。我们的嘴不会停,直到酱碗蘸上瓷器的鲜艳颜色。
酱坛子其实很精致,需要像孩子一样细心呵护。它的脸上要盖一层白纱,防止蚊子飞进来弄脏它;它喜欢晒太阳,好像很痒。要经常用木耙敲打,去掉上面的白色种子。它也怕下雨,所以酱坛子旁边一般会放一块玻璃。下雨的时候,盖好。我很心疼家里的酱坛子。有时候在学校上课,一听到雷声隆隆就举手向老师请假,还谎称要上厕所。离开教室,我会一路跑回家,冲进菜园,盖上酱坛子。酱没有湿透,但是回来的路上被雨淋湿了。
蚊子烟稀薄的时候,火焰云也像熟透的草莓一样落下来。我们吃完饭后,越来越老,蚊子三三两两的回来。我们把餐桌挪开,把笼子里蚊子烟的灰打扫干净,站在院子里等星星出来,或者打嗝,在火炕上做个床。我还记得父亲吃饱了在院子里看天气。如果他被飞来的蚊子咬了,他会骄傲地把我妈叫出来,说他很稀罕,母蚊子又把他的脸咬烂了!那时候我们都会开心的笑,以为爸爸在开玩笑。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父亲也是对的。诚然,雌蚊吸人血,雄蚊吸植物汁。现在曾经说过这句话的父亲,已经带着迷蒙的蚊子和香烟去了另一个世界。菜园子还是绿的,西边的火烧云还是会烧,但是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关着蚊子吃饭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回忆起蚊子和香烟的时候,让我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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