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每天都是好日子》

树木希林的遗作《每天都是好日子》在北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很多好评。这部让人哭笑不得的治愈系作品,不仅因为树木希林的表演而大放异彩,更让我们通过茶道阅读人生的酸甜苦辣,对生老病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即使真实的树木希林没有电影里活得那么久,更不用说“活到100岁”了,但电影还是烙下了另一种永恒。下雨天听雨,下雪天看雪,哪怕明天就要死去,也只希望每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有趣的是,导演大森立嗣在影片中还用费里尼的《路》作为对比,并通过黑木华饰演的纪子之口,透露出她在人生不同阶段反复观看《路》时的不同心情。从小时候的“完全听不懂说什么”,到长大后的“如果你不被那部电影感动,你的人生就没有意义”,再到亲人去世后的“痛哭流涕”。而茶道的意义也在这里。

这是一部用茶道诠释生活品味的电影,也是一部用二十四节气串联起来的电影,更是一部展现各种美好和服的电影。冬去春来,一杯茶一会儿倒,二十四年一晃而过。人的一生,一个茶碗只能用四五次。

简单来说,影片讲述了一个故事:正处于大学阶段的典子,年仅20岁,找不到“自己真正想做的工作”,因此在成长的初期迷失了方向。有一天,纪子的妈妈在闲聊中谈到茶道教室里的老师“武田阿姨”,对她充满了好奇和敬佩,然后就鼓励纪子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学习茶道。

典子只是闲听着,无动于衷。刚来玩的堂妹美智子立刻产生了兴趣,高兴地跳起来说她要去,并催促纪子和她一起去。无事可做,纪子和美智子一起走进了武田的茶道教室,他们开始与茶道结缘近24年。

当她第一次进入茶道教室时,纪子注意到墙上写着“每天都是好日子”的字样。对于当时找工作不断受挫的纪子来说,这句话不无调侃。

没想到,开始热衷于茶道的美智子不久就早早退出了茶道。然而,开始学习茶道的笨手笨脚的典子却跌跌撞撞,一路跌跌撞撞,在茶道教室里目睹了微风吹过,樱花飘落,夏虫呢喃,秋枫染红,冬雪飘落。

在武田温柔包容的注视下,纪子的人生逐渐经历了学习、就业、背叛、失恋,也见证了失落和死亡。当纪子从29岁的青涩豆蔻少女变成45岁的优雅成熟女人,她终于明白了“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所蕴含的人生意义。

武田老师只教纪子和美智子用物理记忆熟悉每一个动作步骤,用手工沏茶泡茶,不必事事进进出出。没有接触过茶道的典子和美智子,刚开始学的时候自然会犯九个错误,举手、扬勺、放杯,甚至呼吸都要重新学一遍。

第一节课学习茶道的基本礼仪,比如进茶室前必须迈左腿,茶道开始走向茶具时只能在榻榻米上走七步,如何严格按照规定的步骤叠布擦茶碗。

两个现代女孩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做法的意义。自然,他们格格不入,自然会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武田老师没有解释,也没有生气。她只是说,“就算你一开始不知道这些意思,但‘茶’是从‘形’开始的,然后你就可以把这些‘形’放在心里了。”

学了两年的典子还是不懂茶道。面对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后退出茶道的美智子,她流下了羡慕和自怜的泪水。几年后,美智子结婚成功,但纪子却被公司里的晚辈赶超并取而代之,导致她无法转正,同时也被爱人背叛,失去了爱情。

此时,学习茶道十年的她,动作依然被武田批评为“邋遢”,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女高中生。纪子的沮丧不言而喻。武田老师温和地说,现在停课不用再学习也可以,偶尔过来喝杯茶也不错。

然而,一直受挫的纪子只是休息了一会儿,仍然没有放弃茶道。学习茶道的第24个年头,终于等到武田老师对她说:“你可以出去收学生了。”一个女人平凡的一生要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但至少典子在茶道上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对于武田来说,“每年和同一个班级做同样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幸福。”

相对于热衷于关注茶的起源、品种、栽培方法的中国茶道,《天天都是好日子》中诠释的日本茶道,是另一条接近禅的学习路径。

日本茶道讲究的第一点就是抛弃一切思想,只专注于此刻的肢体动作,获得一种极致的形式感。通过超越一切的形式感,由表及里,最终安抚心灵,进而维持内心的平静。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概就是日本茶道的最高境界吧?

因为茶道就是这样一个形式感很强的仪式,所以大森立嗣导演的电影也有非常强的形式感,用来呼应电影中茶道的主题:

比如影片用24个节气将全片串联起来,既表现了时间的流逝和季节的变化,又让人物用当下的节气表达了此时的心情。“立春明明是最冷的一天,但大家还是说春天来了,以此来鼓励自己咬紧牙关熬过冬天。”

比如武田老师每次出来的不同和服风格,都在诠释这位茶道大师优雅悠闲的身姿形象。当然,在后期与学生的“茶会”中,各种风格的彩色和服造型让画面更加绚丽,并不能暗示茶道已经在日本普及。

比如只能在12使用的狗纹茶缸,按照每年的生肖顺序使用。纪子进茶道教室的第一年,用的是一个画着狗的茶缸。第二次用的时候,纪子已经经历了失恋,交了新男朋友,开始进入成熟女性阶段。

当狗纹茶缸再次被拿出来的时候,典子就可以正式从茶道教室里走出来了,人生开始了新的阶段。十二生肖茶缸微妙地包含了生命稍纵即逝,转瞬即逝的含义。

再比如茶道教室里每天都在变化的卷轴,这不仅仅是字画的变化,更是佳能由表及里学习茶道的重要弹丸和参考。

在整部影片中,这些极具形式感的道具运用得当,既不会让人感觉生硬,没有强烈的违和感,也让影片最大程度地从外在形式上诠释了内在的主题精神。

影片的主要演员纪子由黑木华扮演,而武田由树木希林扮演。这也是树木希林演员生涯中真正的最后一部作品。树木希林在片中的表现,从表情到动作再到语言,完全转变成一个一生沉浸在茶道中的职业匠人。

她虽然关注典子,但和典子并不太亲近,偶尔会悄悄的轻推她的生活。她有一种对着空气说话,依靠理解的空灵精神,与典子形成了恩师慈母的温暖关系。这种毫不费力的演绎,完全淡化了表演的痕迹,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模式。

影片于2018,10,13在日本上映。那时,树木希林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第一个周末两天后,近8万人涌入电影院观看电影,并记住了第一个周末票房收入近1亿元的树木希林。

该片是日本电影蓝丝带奖2018年度十大电影之一。导演大森立嗣获得了2018年度报告中的最佳导演,黑木华凭借出色的表演获得了去年日本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无论从剪辑、导演、演技等方面,还是对于日本业界和普通观众来说,《天天都是好日子》这部电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部用心制作的高质量年度佳作。

好在影片虽然讲的是非常专业的日本茶道,但并不枯燥。虽然茶道对于中国大部分人来说非常遥远,但是不管你爱不爱茶,也不管你是否了解日本茶道,只要你排除偏见和杂念,静下心来看这样一部用茶道来阐释人生境遇的日本电影,你一定会感受到* * *然后呵护好自己的内心。

摘自《和谐意象Hugoe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