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和家长该如何应对异化的奥数?

一石激起千层浪。近日,北京市教委出台针对小升初的“京四条”,禁止奥数成绩与招生挂钩,暂停民办培训机构奥数课程。

这一政策的出台,引发了教育培训行业的“强震”。8月29日,股价盘中跌至6.97美元,为上市以来最低。当日收盘下跌13.10%,至每股7.30美元。这几天学而思股价,安博教育受此拖累。甚至有人担心,一纸命令将决定一个市场的存废。

重点学校教师甚至教育行政部门参与“勾兑”的利益链条也暴露无遗。背后的深层次问题是优质教育资源的稀缺和分布不均。有观点认为:“奥数培训行业是应市场而生,正是这种畸形的教育状况成就了这个市场。”

其实目前奥数早就不在思维训练和爱好训练的范畴了。成为家长和学生选择名校和精英学生的工具,也成为一些学校、培训机构和老师“赚钱”的外化商品。这种异化的市场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北京西城和海淀的小学生几乎100%都报了奥数班,很多甚至报了不止一个班。为了获得更多的名校选拔资格,他们不得不同时报读多个班级。

奥数一直是功利的。

如果奥数成绩不再是名校的“敲门砖”,奥数热自然会消退,回归正常的爱好培养范畴,市场自然不会那么大。

如今的奥数已经“变味”了。

奥数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简称,也有类似中国数学会奥林匹克竞赛委员会这样的组织,旨在培养中学生对数学的兴趣,提高学生的逻辑推理能力,发现和选拔数学精英。

时至今日,奥数已经成为初中和高考的工具,其功利性越来越明显。这种为了达到目的而强行学习的方式,不仅难以激发孩子的学习兴趣,培养孩子主动探索的能力,甚至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成为扼杀孩子数学兴趣的罪魁祸首。更何况是一场灾难泛滥的“小学奥数”。

“海淀和西城基本学,其他区基本不学。比如朝阳人多却不学。”在一家大型教育培训机构工作的北京小升初顾问、奥数老师金瑞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海淀有1.5万学生,西城有7000人。在他看来,其他区风气太差,原因很多,工作忙,不认可,出国等等。事实上,由于历史等各种原因,北京优质的中小学教育资源主要集中在西城区和海淀区。

另一位清华毕业的中小学助理创业者齐燕也认为,小学奥数业务主要集中在海淀和西城区。“这两个区几乎没有不读书的学生。有的同学甚至同时报了几门课,就是为了多考一门名校的资格。有100人的班级,只有20人上课,因为孩子不可能都去上课,只能选部分班级。”

齐燕本人中学时获得过奥林匹克数学奖,他主要是给学生提供一对一的辅导。他的生存法则是让教学质量说话,家长口口相传。因为比不上有背景的培训机构,他的学校也没有什么名校可以推荐。

奥数训练这种疯狂现象的背后,是名校入场券的争夺。在齐燕看来,家长愿意花更多的钱同时报几个班,是因为成本小于失去名校的机会成本。

奥数培训起源于1998,当时北京进行教育改革,“小升初”取消统考,改为“电脑派位”就近入学。有些家长不希望孩子上薄弱学校,重点学校为了争夺优秀学生也不想收“计算机派位生”,所以以奥数培训为主的培训学校起到了为重点中学选拔学生的作用。

借助商业力量,奥数与小升初的亲密关系不断加强。本来智力超常的孩子只有5%适合学奥数。现实已经演变成,大部分学生把奥数当成了深造的工具。

家长的逻辑是,相对于以权利和金钱择校,通过奥数这个渠道,给无权无钱的学生更公平的机会上名校。孩子从小苦,但是学奥数总比不学好,有机会进名校。

20世纪教育研究院9月份编制的《如何应对北京初中择校热:何去何从》调查报告显示,211,北京东城、西城、海淀地区义务教育不到50%的学校主张就近配置电脑,其中人大附中、清华大学都在其中。

这份报告的调查结果还显示,90%以上的占坑班家长一年的花费都在8000元以上,大部分占坑的学生都会选择两三个左右的占坑班,占坑班费用只是初中阶段费用的一小部分。还要参加以高斯、学而思、巨人为首的很多培训机构的课程,包括家长单独的“拯救班”(家长根据孩子的学习需求聘请老师授课)。每门课程的费用大概是2000 ~ 3000元/届,4届* * * 8000元~ 12000元/年。

相应的,就可以形成错综复杂的利益链。小学奥数培训的课时费甚至比中学补习还高。

“培训机构是为了应对市场而诞生的。奥数训练本身没有问题。以它为入学门槛,是教育资源不均衡的结果。社会把这个责任推给培训机构是错误的认识。”安博教育集团1副总裁、安博精英学院院长赵晓林告诉记者,如果奥数成绩不再是名校的“敲门砖”,奥数的热度自然会下去,回归到正常的兴趣爱好培养范畴,市场自然不会那么大。

校园黑暗

培训机构和一些名校有非常深的联系,利益是一致的。同时,地下还有一些灰色的操作空间。比如民办奥数培训机构,和一些名校、领导有一些“勾兑”。

针对日益火爆的奥数培训,在舆论压力下,教育部于2001发文,禁止公立学校以奥数成绩选拔学生,私立学校不得有奥数试题。然而,尽管有禁令,奥数训练仍然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正如北京市教委负责人所说,北京市一直明确反对和禁止义务教育阶段任何形式的学科竞赛。2011年,再次下发《关于禁止组织学生参加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竞赛的通知》,明确要求不得将奥数成绩作为初中生入学条件。

但市场依然存在,屡禁不止。严打之后,奥数训练死灰复燃。

前述报道称,目前各名校都有自己的对口培训学校,如人民大学附中与北京仁化学校、清华附中与水木龙华学校、北大附中与北大小学部、伟明学校、北京四中与四中网校、四中培训部等。只有进了培训学校,以后才能被“招”进名校,才能“占坑”。很多学生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通过考试进入培训学校,在随后的几年里不断的测试,筛选,排名。只有六年级的尖子生才能进入重点中学。

另外,北京市西城区教师协会是北京市西城实验中学、北京八中、三帆中学、三十五中的“占坑班”,而这个培训教育机构是西城区教委主管的。奥数教育是所有“坑班”教学的重点,除了英语。这也催生了校外培训和奥数竞赛。其实“占坑班”只是大班授课,学费相对便宜,主要是讲解考点。学生要想完全掌握知识点,必须去校外培训班补课。

自从有官方背景的“迎春杯”数学竞赛成绩成为进入重点中学的通行证后,就有了“同方杯”、“资源杯”、“远明杯”、“成大杯”。值得注意的是,培训机构举办的“学而思杯”和“巨人杯”在“初高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如2009年5月举办的第三届“巨人杯”参赛人数接近15000人,杯赛成绩成为参加“小升初”行走、“小升初”推荐、仁华校考等活动的重要依据。

“培训机构和一些名校有非常深的联系,利益是一致的。”二十世纪教育学院院长、北京理工大学教育学院教授杨东平曾指出。地下还是有一些灰色操作空间的,比如民办奥数培训机构,和一些名校、领导有一些“勾兑”。

以前奥数培训的管理就像交通管制,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然而,北京的这次严打来得有点“突然”。

“虽然有些矫枉过正,所谓乱世用重典,但是我们支持政府的决定,公司也已经下发文件停止奥运训练。”赵晓林说,现在还有机构在观望,但奥运会将不再是我们发展的重点。

据另一家大型机构内部人士透露,奥数培训班刚刚换了一个思维培训班的名字,所以照常进行。“这么多老师都要吃饭。”

专注于教育培训领域的和君咨询公司高级顾问侯瑞琦认为,名校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聪明的学生。如果不能分区,奥运会就很难停下来。没有了奥运会,选拔尖子生就会有其他工具,奥运会训练也会从地下走向地上。

应采访对象要求,金瑞和齐燕均为化名。

记者笔记

抢个位置,不仅仅是奥运还有亡灵。

奥数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众所周知,问题不在于奥数本身。奥数只是一个工具和符号,是取消统考后学校重新授权的筛选工具,是一个功利的符号。

教育部前新闻发言人王旭明在微博中表示,需要明确的是,奥数没有错,学奥数的人没有错,培养奥数的人也没有错。错在那些拿奥数当门槛的人,那些学校和部门应该把他们处死!

的确,奥数已经异化为一种工具,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反对大家学奥数的主要原因是拿只适合少数人的东西放之四海而皆准,这在科学上也是没有根据的。

孩子家长也很无奈:奥数已经成为目前很多家长进入名校的必经之路。“特长生”,“* * *建生”,“条纹生”跟他们没机会。相比于用实力和金钱选择学校,奥数至少是用实力选择学校的。

为了考名校应该成为全国奥数吗?不对!

两年前,奥数老师彭庸向读者展示了他在《奥数是替罪羊——不要让一代比一代累》一书中看到的:孩子课内外的生活,社会与家庭的较量,环境与性格的纠结...他从经验和理论两个层面质疑所谓的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告诉我们奥数现象背后是商品社会和工业文明体系的病态结构。

他说:“折磨孩子的是人,不是问题。奥数是替罪羊!”如果整个社会都在闻钱的味道,成年人的生活越来越紧张,那么压力当然会传导,痛苦不会在局部徘徊,必然造成一代比一代累。在这条追求的道路上,全民的工作量和知识面与日俱增,但越是累,越是想通过努力摆脱这一切,陷入新的恶性循环。"

是的,我们应该反思。不仅仅是奥数训练。在初中的过程中,奥数训练已经形成了自己完整的链条。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链条往两端延伸,就会看到功利的我们。

其实,奥数的背后是扭曲的教育现状。一方面,高考是大棒,重点和非重点中学是有区别的。另一方面,思考义务教育的公平性和非竞争性是矛盾的。

如果教育资源的均等化没有实现,奥林匹克将像一个不可战胜的萧蔷,它将是“野火不灭,春风吹又高”。最多换个一号再出道,然后“傲英”“傲宇”重装上阵。